林瑞波經過的那間房沒有開燈，沒有照明。從外面並不能看見室內到底有什麽人。

唯一可以確認的是另外一個人不是林瑞波見過的。

劉鎮長和那個人的對話一直是商量的口吻，只不過有時候劉鎮長會隱藏不住自己鎮長的架子，難免抱怨兩句。

抱怨的對象都是馮校長。

林瑞波的推斷是，馮校長、劉鎮長和另外一個人，在這波不能見人的生意裏面，是合作關系。馮校長可能一直負責聯系外面的買家，後來康仔投奔表哥，就由康仔負責跑腿。

劉鎮長對於康仔的死亡態度也主要是嫌他手腳不夠利索。

他認為如果不是因為康仔搞砸了那次送貨，也不搞出這麽大的紕漏來。

劉鎮長除了擔心自己被查到，還擔心以後的生意會被攪黃了。

另外一個人聽上去似乎比劉鎮長理智很多。他認為只要“藥方”在，只要固連鎮還在，生意就一定能有再起來的一天。

後面的內容林瑞波沒有聽完，身後有人經過，他不得不先回房間去了。

令他沒想到的是，那人不會經過他的身後。而是一直在跟蹤他。

甚至在他回房以後來敲響了他的房門。

林瑞波沒有開門。也沒有任何回應。

外面的人卻自報了家門：是離洛。

林瑞波當然還沒有蠢到將對手隨便放進自己的房間。

但是她站在門口也很容易讓林瑞波暴露。

林瑞波本來打算開門迅速解決掉這個麻煩的女人。

但是他開門的瞬間就看見一個黑影從眼前躥了過去，接著林瑞波就感覺到自己身邊一涼。

這女人的行動相當迅速。這是林瑞波的評價。

他的刀都還沒有來的及抵到離洛的脖子上。

離洛的匕首就已經到了他的身後。

“我知道你不是康仔。你是那個大夫。如果不想所有努力都報廢，就安靜閉嘴進屋。”離洛說完根本就不等林瑞波的回應，一把將他拉進了屋子裏，順手就關上了門。

離洛直說她的來意並不是為了對林瑞波下手。而是為了來交換情報。

林瑞波對於離洛的情報並不感興趣。

只是暫時不想因為這個女人搞出太大的動靜來而已。

“你怎麽知道我是誰。”林瑞波當時想要拖延一下時間。

離洛說是因為康仔已經死了。

不過她既然連康仔的名字和行蹤都知道了。林瑞波覺得再問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了。她必然有自己的消息來源，而且林瑞波並不認為一個戰術師會分享消息來源。

“你想要什麽。”林瑞波決定要速戰速決，如果不能殺了這個女人，就要趕緊讓她閉嘴離開。

離洛並沒有收起匕首：“你的速度我見過一次。不要找機會。我只有一個要求，康仔口袋裏有什麽。你一定檢查了。”

“有紙條。大部分字已經被血滲透。能辨認出來的是：白雲段小學，校長室，權仔。”林瑞波並沒有隱瞞。這些信息是真實的。

面對離洛這種水平的戰術師，選擇性說謊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。林瑞波目的很明確，哪怕交換不到有效的情報，送走她並且盡量多地掌握她的行蹤就行。

離洛沒有走，反而對林瑞波產生了興趣：“你就不怕我就這麽走了。”

林瑞波甚至想要開門請她走。

不過離洛還是選擇了交換了她的情報。

她給的情報是關於權仔的。

權仔是馮校長手下的另一個小弟。以前的貨都是由他送的，不過在康仔加入以後，權仔就開始負責一些外地的寄送貨。跑腿送樣品的事情分了一部分出來給康仔。

根據權仔所說，康仔只是馮校長的老鄉。而權仔是隔了一個山頭的隔壁鎮上的。所以權仔對康仔扛了一部分自己的“業務 ”過去很不滿。所以權仔將大部分難走的山路和難纏的客人都打發給了康仔。這樣萬一生意談不成，就可以讓康仔背鍋了。

包括這次的生意。

林瑞波從離洛的對話中判斷，權仔對康仔是馮校長表弟這件事情可能不知情。離洛應該也不知情。她應該只知道康仔、馮校長、劉鎮長都參與在其中。

甚至劉瑞波猜測她夜班摸進土樓的根本目標是劉鎮長，只不過臨時遇到了他，發現有人盯著康仔的那張臉在鎮子裏活動，所以才想要來交換情報的。

“你怎麽知道康仔的口袋裏有東西，卻不知道是什麽。”林瑞波在離洛走前問了一個問題。

離洛笑了笑：“因為權仔最後沒來得及說清楚到底是什麽。”

說完這句話她就從窗戶離開了這間房。

林瑞波確定她至少沒有再去找劉鎮長，因為劉瑞波去了劉鎮長的房間外，確認沒有其他動靜。

“她什麽意思，什麽叫沒來得及說清楚？”眼鏡對最後那句話十分在意，“紙條怎麽了？”

“我猜她殺了權仔了。”吳雙整理了一下離洛交換的情報。她應該是從其他途徑接觸到了權仔，接著了解到了權仔曾經給過什麽重要的東西給康仔。

而康仔將東西放在了口袋裏。

估計離洛也是用了“暴力手段”從權仔那獲得的情報。結果權仔沒能撐住，在吐出最後的情報之前就斷了氣。

所以離洛本來是想找劉鎮長下手的。

她的目的就是要知道康仔口袋裏的內容。看見頂著康仔臉皮的林瑞波便改變了目標人物。反正對她來說最後也獲得了需要的信息。

“先別管她的信息是哪裏來的。那張紙條呢？”吳雙問林瑞波，“最後誰拿著了？”

林瑞波在自己的白大褂口袋裏掏了掏：“我。”

那張紙條上的血跡已經風幹了。不過林瑞波的血，加上泥地的泥，讓紙條的內容更加模糊了。

不管吳雙怎麽觀察都沒法讀出更多的有效信息。

不過權仔那個落款，吳雙總覺得有些奇妙：“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簽名看上去寫的很別扭？”

“有的人寫字就是難看啦。”眼鏡湊過來看了一眼，“呃，好像是。和上面的字體不一樣。”

“不。字體其實是一樣的。”林瑞波在一旁觀察了一會，“是寫字的人當時的狀態不對。好像拿不住筆一樣。”

吳雙點了點頭：“對，正常人簽自己的名字應該是最順的。沒道理會這麽別扭。看著就像是寫字的人當時好像有什麽痛苦。”

眼鏡拿過紙條，想了想，“其實有個方法可以查驗一下。不過，如果失敗的話這張紙條可能就要毀了。”

他看了看吳雙又看了看林瑞波。

他們倆都點了頭以後，眼鏡才一手拿起紙條，微閉雙眼。用法杖輕輕抵著。
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